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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8月15日 星期一

收成換工--透早到黃昏的陪伴

  當大多數島民都在睡夢中,遠在長濱的璧瑩、大雄搭上北上列車。列車到福隆時,天色還沒亮,前一晚住石頭屋的夥伴們一個個起床。暗幕從東邊向西邊垂降、大伙自山下往山上去--割稻,就是要跟太陽搶時間,這是夏天收成農人的節奏。

一進入割稻季,天天都順便早起看日出。

  這麼早起是為了避開炎炎日頭,尤其沒有風時,汗流涔涔,只能靠腳下田水稍微降溫。如果沒有勇健ㄟ汗耖,調適身體的頭殼就更不能少。所以『請先確定做好身心/裝備上的準備,再跟我們報名挑戰。』--在陣陣叮嚀與恐嚇中,換工朋友們依然來到了貢寮和禾水梯田,與我們從透早奮戰到黃昏。

在簡短的姿勢、工具與安全教學後,大家戴上手套、拿起鐮刀撩落去。


  除了少數混在助割隊中的老手,第一次挑戰的新朋友若技巧不熟或肢體僵硬,很容易飆汗、疲倦。而不管是新手、老手,都略懂一逮到機會,機器桶過區、故障或工作告一段落--立馬把雙腳往沁涼溪水裡涮、坐在田埂放空,或是享受白花紫蘇香氣,都是除了田間點心之外,接地氣的充電法。


  過去山上田多人多,家戶間的換工互助,是維繫關係情誼的紐帶。村裡人丁漸少的現在,和禾生產班農戶間彼此掩護的強大火力就更珍貴了。對我們這群換工的人來說,趁累時停頓下來,看看農人前輩的動作,可以默默與自己的動作印證,摸索出輕鬆又正確的身體使用方式。

如果你覺得很累很累,恭喜!可以開始練功了。
  在「打穀」的團隊合作中,農人也與助割伙伴慢慢培養出默契,交錯的腰馬與手臂、機器桶轉動與拖桶的吆喝聲,原本曠日費時的工作加速完成中!

在農戶騰不出手的田區,一直做到傍晚兼看夕陽日落。
  休息時,腦袋與身體就可以暫時、完全放空了。雖然「呷五頓」背後的後勤工夫奧妙得很,這時就先放下、專心享用吧!


  睡過午覺、重回戰場,在田間發現平地不易見到的原生種鱔魚,原來也能讓宜蘭專業女幫農(眾人驚見女孩也能拖機器桶)的士氣大振,讓在山上居民再次意識到自己腳下的價值。


  在重度勞動中,與泥土、生物最零距離的接觸,剝去整潔服儀的社交意義,卻又重新創造了人跟人最放鬆的親密接觸。炎熱的夏天與清涼的田水,逼出狂飆的汗,也逼出了汗後的清爽。


  感謝換工夥伴們--從透早到黃昏的陪伴。在收成季節精神與力氣的張弛中,深深闖進山上農人的生活裡。在彌補人力不足的同時,也支持田間保育工作走得更順。除了期待農戶每年未知的回禮之外,也期待明年割稻再碰頭!